发表于: 2012-6-7 05:11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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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一品飞云 于 2015-4-13 00:51 编辑
一
一阵铁马嘶鸣,震得大地微微颤动,千骑踏冰河,万里烟尘,烽火弥尽归路。
那是苏尧将军的十万铁骑攻打北溟国凯旋而归。
“山一程,水一程。身向榆关那畔行,夜深千账灯。
风一更,雪一更。聒碎乡心梦不成,故园无此声。”
一曲悠扬的的《长相思》涤荡在途中,纵然马蹄声阵阵,依然挡不住那飘飘然的一缕音魂。
“停!”苏尧勒马而立,顺着笛音来到了曲水边。木槿树下,片片落花飞扬,一名女子手握横笛,掬香满衣,修长的手指在笛间抚动,奏响了一个个清婉的音符,在无声的空气中荡起了一丝涟漪。
苏尧落下马背,朝着漫天花雨中走去。
这时,女子回眸,语笑嫣然。
苏尧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:颦颦的双眉黛若青峦,清亮的眼眸柔情似水,一袭白衣,更衬出了她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傲岸。
“你是何人,何故在此吹笛?”
“小女子冰婵。”冰婵轻启朱唇,“适才听到苏将军的战马呼啸嘶鸣,不禁奏下一曲《长相思》,未曾想惊扰了将军,万望将军恕罪。”
“你如何得知我是苏将军?”
“金丝铠甲倚身,试问天下间,除了苏尧将军,谁还可获此殊荣?”
苏尧苦笑,深邃的眼眸望穿远方:“一身功名不过三尺尘纱,名利之间,我只想棹一叶孤舟,远离尘世……”
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?心远地自偏。是否远离尘世,不在身,而在心。”
苏尧回身,望着冰婵脸上无痕的浅笑,不语。
良久的沉寂后,苏尧命冰婵随军而行。
二
半月的颠簸,大军终于回到都城。
离家数载,再见昔日的亲朋,将士们早已泪眼朦胧。而身为主帅,苏尧一如往昔,因为——
他无亲朋,亦无好友,更无知己。
他无家可归,只是路途的游人。
曾经,他也有红颜相伴,
只是,命运弄人:她,有太多的放不下。
今日,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另一位女子,
他只想,好好珍惜。
冰婵被安排住进了将军府。
是夜,月下小酌,沉醉东风。
酒酣之时,苏尧从怀中掏出一幅画,展开与冰婵共赏:木槿花飞,佳人独立,双袖迎风,尘埃未染。
画本无奇,但画中人的身份,却引起冰婵的好奇:“这画中人是……”
“槿初。”
“苏夫人?”
苏尧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:“她是……国主的槿夫人……”苏尧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:“她,注定不会是苏夫人。”
微风拂面,落下几簇木槿花,打着旋儿,飘进酒中,还有,冰婵的发梢上。苏尧伸手,撷过那一抹,含在手中,不语。然后,他起身,望着不远处的木槿树,负手而立,银辉铺洒在身上,照的他像一尊塑像。
“那年,如果带兵西征梁国的人不是我,或者,没有这一战,也许……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。”苏尧像是在喃喃自语,又像是在说与冰婵听:“槿初,本是梁国公主,若梁国不灭,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,也就不至于潜在我身边,伺机报仇了。”
冰婵心中一惊,隐隐感觉身上渗出了冷汗:“后……后来呢?”
“后来,国主来到将军府,一眼便中意了她,将她册封为槿夫人,迎入后宫。也就在当晚,她入住的碧清宫起火,她也葬身于火海之中。”随后,苏尧一声冷笑,“可能,你不会相信,那场火,是我放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那晚,如果她不死,死的,便是国主!作为一个臣子,没有什么比国主的安危更重要!”
“所以……你宁可杀了你所爱的人,也要护国主周全?”
“我别无选择……”言语间,尽是无奈,“而槿初,也别无选择,或许有,只是……她放不下的太多。”
冰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……
三
郁郁的木槿花坠在枝头,一簇簇,风一吹,变化为千万片飞花,零落成泥。
木槿树下,冰婵轻抚玉笛,思绪万千。
她贵为北溟国的公主,奉旨前来行刺苏尧,只有杀了他,方可保北溟举国安宁。
杀人,于她本不是何难事,但面对苏尧,她总是不忍下手。
他说过,他别无选择,国之安危胜于一切。战争,谁都不愿看到,只是,杀了苏尧,这场战争就可以避免吗?
“我这是怎么了?在替他辩护吗?”此刻,冰婵隐隐感觉,她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苏尧。不可否认,这些天,他对她真的很好,他甚至说,她是他的知己。
可昨夜,密使前来,带来最后的期限。
三天!
在北溟国臣民与苏尧之间,她必须做出抉择!
“冰儿。”苏尧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纸鸢,朝冰婵走来。冰婵笑语相迎:“将军手里拿的是什么?”
“纸鸢。你若将心愿写在上面,放飞它,就能实现。”
“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
冰婵兴高采烈地拉起苏尧的手,奔向不远的木槿亭,研磨执笔,在纸鸢上留下一行娟秀的字迹:
君为凤,吾为凰,凤凰双飞,生死无悔。
苏尧见此,也写了一行字:
吾为鸳,卿为鸯,鸳鸯双栖,至死不渝。
或许,爱,不是简简单的一个字,亦不需太多的言语,能够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,足矣。
四
总以为,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,可它总会在不经意间流走。留下的,唯有短暂而美好的记忆。
三日之期,已逝两日。
这是第三日,也是最后一日。
冰婵独自漫步在花园中艰难的思索着。
“冰姑娘,将军让你即刻前往书房。”侍者来报。
书房?冰婵心生疑惑,前时,无论何事,苏尧总会亲自来寻她,今日为何一反往日之举?
冰婵抬头,见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,一片暗黑——要变天了!
难道……
冰婵怀着忐忑的心情来至书房,只见苏尧负手而立,阴霾的气息压抑的她透不过气来。
“将军……你,找我?”
苏尧不语,将一张字条和一小包东西丢在她的面前。她俯身,拾起览之:
三日之期,今日为止,主上命我前来相助。此毒无色无味,可置于苏尧茶盏中,饮后登时毙命。今夜子时,将军府外,静候佳音。
那是密使留下的最后通牒,却不慎为苏尧发现。
冰婵不知该如何解释,她的将军,最恨的,就是欺骗!
苏尧拔剑,架在冰婵的颈上:“你——到底是谁?”
“北溟公主,耶律冰婵。”
“我本以为,你和槿初不一样,可惜,你也有太多的放不下……”苏尧一声长叹,“我们都是在路上的人。”
“同在路上,却不能够并肩而行……”冰婵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。
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!”苏尧收起剑,背过身,冷冷地说:“我奉旨,七日后带兵攻打北溟,耶律公主,我们战场再见!”
冰婵木然,走进雨幕中,任凭雨水沾湿裳衣。抬头,只觉得脸上湿湿的,却分不清那是泪,还是雨……
五
七日之后。
两国最终还是未能逃过交战的噩运。
他,衣着金丝铠甲,依旧威风凛然,只是,多了几许清瘦。
她,戎装上阵,傲岸如昔,不过,添了几分憔悴。
她不知,自她走后,他散尽千金,只买一醉,换得莫愁,殊不知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
他亦不知,归国之后,她终日寡欢,泪逝尽长江水,却再也唤不回纸鸢叠飞,只叹一声情深缘浅。
她不知,他的心,在经历了一次支离破碎后,如何承受第二次的痛彻心扉。
他亦不知,没有他,那红绡香残过后,她该与谁共拈落花,闲坐听雨。
她不知,纸鸢上的誓言,字字句句,萦绕在耳畔,使他心痛的彻夜难眠。
他亦不知,槿初放不下的,是国破家亡的恨,而她放不下的,是已成追忆的情。
血染战袍,残阳泣血。
昔日的恋人,亦或是知己,终究以将士的血,结束了过往云烟。
冰婵的父亲——北溟王,见女儿始终不肯出手,于是,拿出弩弓,直指苏尧。
箭,穿透烟尘,不偏不倚,正中苏尧的心脏。鲜红的血喷涌而出,像天际最绚丽的一抹余晖。
北溟军队得胜归营。
北溟军营,众将正大谈阔谈适才的一战,而冰婵,却不知是该喜,还是该忧……
“启禀公主,敌营主帅有东西交与公主。”帐外走进一士卒,手里,呈着一缕方帕。
冰婵夺过,展开方帕,里面包裹的,是几片几近枯萎的木槿花。花下,浓墨染出了两行字:
木槿花开今犹在,不见昔时花下人。
原来,这段朦朦胧胧的感情,他也终归不能潇洒的放下。
帐外,从敌营传来震彻寰宇的声响——军炮齐鸣!
记得儿时,曾听人说起,若遇军炮齐鸣,必是主帅,殁于帐中。
一滴泪流过脸颊,滴在帕上,蕴开一朵花,模糊了墨迹……
六
彻夜奔波,冰婵来到了当初他们初逢的地方。
原本花繁叶茂的木槿树,已再无片花的点缀,暮春时节,花儿也奈不住风吹雨打。
远方,商女的歌在云水苍茫中氤氲在耳畔:“……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……”
取出横笛,再次奏响了《长相思》,像初逢时那样。只是今日,没了飞花,没了故人,只剩下料峭的春风,寒透了心。
曲毕,她扯下一片衣襟,咬破食指,写下:
金铠凌衿归何处,玉影冰颜为谁筑?
忆昔年,醉花荫下,携手纸鸢叠飞;
思今时,汀芷洲畔,难辨木槿犹存。
佳期如梦,唯念与君初相逢。
天长地久有时尽,海誓山盟终成幻。
恨切切,临风独酌,千金难买一醉;
意昭昭,鸳鸯双栖,万里相随无悔。
浮华此生,一场烟雨一场空。
然后,她将衣襟与方帕一起,系在树上,远远望去,像风中最后一缕芳魂。那,亦是一对有缘人,此生残余的,最后一抹记忆。
将军,你可还记得我们的誓言:
凤凰双飞,鸳鸯双栖。
将军,上穷碧落,下尽黄泉,
你,定要等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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